【城翊】心动了吗
/狗狗被撩拨心动又无可奈何的事
清冷的月光落在海面，风里都是湿咸的气味。沈翊就这样坐在海边喝下了第五罐酒，从日落直至夜色深了，他迷迷糊糊的想，自己是不是醉了。
眼前是一片深蓝色的海，又像是黑漆漆的漩涡，将他的目光卷入，将他的身体吞没。
快要窒息了吗，沈翊躺下，望向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，闭上了眼睛。
“你的画 杀死了一个警察……”
他明明是醉了却好似要接近死亡。身体无力的挣扎，脑子里浮现出了遇见过的很多人，他们是过路人，是朋友，是恩师，是已经死去的人。
他们被泼上色彩鲜艳的水彩，变成异形的幻影，向沈翊招手，低语。
这些幻影笼罩着他，不能呼吸。
好冷。
一阵急促的手机振动将沈翊惊醒。他摸起手机接听，是杜城。
“沈翊 你在哪 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怎么不接”杜城在那头紧张的问道。
沈翊摸了摸眼角，才发现刚刚在流了好多眼泪，凉冰冰的。
他呼了口气，没有讲话。
杜城没有收到回应，听声音是在那边踱步起来。
“你在哪儿 我去找你”
“我还好 不用来找我”沈翊捏着那管没喝完的酒，浅浅抿了一口，海风吹的他头痛，还吹倒了空掉的酒罐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说完，沈翊便挂掉了电话。
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，眼泪又不受控制地留下。
这里风太大了，沈翊这样想。
杜城开车先绕去了沈翊家，望见没人便掉头直接开来海边。他担心沈翊出事，自从他的老师离开后，沈翊表面上看起来已经豁然开朗，但总会在某一瞬间会走神，失落，这些都是他曾经没有过的。但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被杜城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杜城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，沈翊喝完了所有的酒，缩成一团发呆。
“沈翊，你喝这么多”杜城蹲在他身边，从上往下扫视了他一圈，确保人没有事才放下心来。
沈翊脸颊和耳根都是红晕一片，头发被吹的凌乱，他把脸埋进手心里一动不动。
“我没有喝多”沈翊闷闷地回答。
杜城伸手把他的头发拨顺毛，抚上他发烫的后颈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，像是在给猫咪顺毛。
杜城莫名就想起了几年前的沈翊，更像是一碰就炸毛的野猫，头发也不像现在这样乖顺柔软，而是带刺不驯的，生气了会挠人。
“马上十一点了 回家？”杜城点了点他的后颈
沈翊还是没有动作，杜城以为他睡着了便轻轻抬起他埋在手里的脸。
杜城才看清此刻的沈翊肯定是哭了，睫毛湿漉漉耷着，眼睛通红，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眨动。他目光慢慢聚焦在杜城的脸上，呼了一口气。
杜城用手指摸了摸沈翊脸上的压出红痕，低声又问他要不要回家。
沈翊点点头，往后拉开了距离。忽然间回过神来，“对不起 失态了”他起身站了起来，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。
直到坐上杜城的车，沈翊才发觉自己脸颊热烘烘地发着烫，困倦且眩晕。把头靠在一个舒适的角度，渐渐平静下来。心脏没有剧烈拉扯的慌乱感，眼前也没有虚幻的影子和诡谲的声响，他不自觉地陷入杜城所给的安全氛围之中，睡得很沉。
杜城平稳的开着车在马路上兜了两圈才送沈翊回家。
小猫睡得很好，他好不忍心打扰。
停车后打开了车上的小灯，映着沈翊的侧脸，他睡着了也是温和柔软的。呼吸很轻，睫毛轻颤，好怕一下子就弄碎了。
杜城看了眼时间，拍了拍沈翊。
沈翊揉着眼睛醒来，像是今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，对杜城露出小括弧的笑容，讲谢谢送自己回家。
晚安。
随即便打开车门走进了黑漆漆的巷子。
杜城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，哪个才是真正的沈翊。是醉酒了哭红眼睛被他乖乖触摸的小猫，还是眼前这个待人有礼，却时刻强调着疏离感，不给人留下一点想象空间的沈翊老师。
杜城握着方向盘，见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回过神来，这种被拿捏在手心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。
他低头轻嗤一声，嘲笑自己像个笨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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